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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长篇成长小说《乌托小国》作者高歌

如果时光重来,我依然选择疼痛?

高歌简介:

女,1997年7月10出生,就读于北京师范大学2015届电影学专业,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自幼酷爱读书、写作和绘画。2013年出版个人散文插画集《雨季放歌》;2014年,长篇小说《不系之舟》被立项为江苏省作家协会年度“重点扶持文学创作与评论工程”入围项目;2015年7月,长篇青春小说《乌托小国》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天天出版社签订出版。曾获第十五届、第十七届“新概念全国作文大赛”一等奖。

今季金秋,对于18岁的高歌是收获成长的时节,9月刚跨进北京师范大学校门,她创作的被业界称作“成长读本”的长篇小说《乌托小国》也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天天出版社出版。对于一个少年,这样的果实的确令人羡艳。然而,成长是一种疼痛,谁都无法幸免,尤其是对于那些收获丰硕的人。那么,对于早成的高歌又曾经历怎样的成长历程?在小说出版之际,记者专访了高歌。

关于成长:童话幻灭后,写作给我出口

记者:你是怎么走上文学创作之路的?

高歌:童话寓言是我与文字的初相识,《九色鹿》《野天鹅》《海的女儿》……幼小心灵在懵懂和憧憬中渐渐有了善与恶、美与丑的体会,“相信种种奇妙的可能”是童话给予我的,也是我最初看世界的教本,每一朵云都饱含了天使的灵性,每一片叶子都承载了我的好奇与惊叹,有无数种大大小小的世界等待我去探寻发现,我沉浸在天马行空的幻想中,没有真正感到孤独和失望。我是同龄人中较迟走出童话之梦的,直到小学四、五年级还相信圣诞老人的存在,经常给圣诞爷爷写信表达心愿,信夹在窗子上,第二天会收到圣诞爷爷的回信。

当然后来知道了这些回信原来都是妈妈的回复,钢铁躯壳下世界的梦幻倒影消失了,梦之国度排山倒海崩塌,在远离家园的失落中,我又开始重新审视这个世界,这个槛,每个孩子都无法幸免。我感激这善意的谎言,保持了一个孩子内心的美好,以及幼小心灵对广阔世界的憧憬、对人性善意的执著。这样的内心也恰恰是文学心灵的必须。

在落差和失望中,在泪水和逃避之后,我不愿去臣服,童话幻灭后,写作给我出口。童话的余温覆护着真善的枝芽,再一季它长得更茂盛强大,足以抵御现实的寒风,这是我在童话幻灭后的转型,生命里不再有天使和南瓜马车,但它延伸出的真善美给了我力量和相信美好的勇气,让我用文字和画笔去重建心中的国。

真正以文学的力量夯实我人文精神底子的还是《儿童文学》,让我体会到现实人性中良善是童话良善的延续,又比童话更有勇气去揭开世界的复杂真面目。家人从不吝啬给我买书,妈妈更是会声情并茂的朗诵《儿童文学》里的小说,培养我对文学的兴趣。那段时期提倡作家为儿童写作,《儿童文学》里刊登了许多著名作家诗人的作品,我在那里读到人生中第一首诗歌:顾城的《做果酱》,读到深究人性的《白梅》《蕃婆》《荆棘和牵牛花》《冬夜》……

对我影响很深的是李有干老先生的《大芦荡》《旱船》《小孤舍》等小说名篇,质朴的故事所彰显的人性良知和荡漾天地间的大美,强烈震撼了我幼小的心灵,至今还在心底起伏。小学中年级时,《儿童文学》已占了我书柜的大片江山,数以箱计,视之珍宝。我就这样在潜移默化中心灵与文学相融共通,四年级时提笔创作魔幻小说《苹苹果果在一起》,可惜未能完成,但却是我走上文学创作的开端。

记者:的确,读书是一种良好的习惯,尤其对于孩子,通过读书开阔视野、丰富生活。谈谈你的读书体会?

高歌:作为90后,我有幸生活在一个不但并不缺书籍,且文化多样、信息大爆炸的时代,读什么样的书决定我们成为什么样的人。曹文轩教授提倡读“打底子”的书,的确,就是要选择那些能为善去恶、净化人性,促进人形成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的书。这正是我的幸运所在,文字的世界为我挖去尘滓污泥,掀掉杂草烂叶,不因光怪陆离的流行影像混淆了感官,过滤一个正本清源的成长环境,那里有着《诗经》的活水源头,还原了人性的本真,让人早早有了是非分辨标准,奠定了价值观,影响一生。

我想,所谓处惊不变实际上是一种定力,当一种价值观潜滋暗长中渗入成长的心灵,就会拥有坚定的文化定力,就会身处迷惘而不为所动。而我觉得,现在很多大人对孩子的教育引导是盲目的,缺乏信仰教育。对我来说,文学的启蒙无疑是最好的信仰建构,通过这些“打底子”的文学作品,让电子包围的孩子沾到“地气”,让责任、关怀、崇高的信念,成为自己对抗命运和承当苦难的力量。

记者:你对电子阅读有何看法?

高歌:我不排斥电子碎片化阅读,它是网络时代的大势所趋,但我更爱纸本阅读。无论是电子还是纸本,无论是长篇幅还是碎片化,都只是一种形式,用来“传道受业”表露心迹,重在思想含金量。思想,可以让碎片闪光。

记者:从你的获奖简历上了解,你高中时参加过连续三届的新概念作文大赛,并都获奖。参加作文大赛对你写作有何启发?

高歌:我很感激“新概念作文大赛”,高中时连续三届参加比赛,两届获一等奖,一届获二等奖。在那一段孤独迷茫甚至懊丧的低谷时期,“新概念”的肯定于我而言是“雪中送炭”般的拯救,让我看到了光亮,在感动中获得动力,让我坚定写作之路,决心义无反顾走下去。

没有早一步,也没有迟一步,充满了偶然性,又像冥冥中有缘分。初识“新概念”是在初二,从同学那里借了一本历年作文选集,翻动的纸页在我心里掀起一层高过一层的巨浪。上高一时,逢“第十五届新概念作文大赛”征稿,我决心投稿一试,写了微小说《风居住的法桐街道》寄到萌芽杂志社,经评选入围复赛资格。

第一次参加“新概念作文大赛”复赛的心情是激动而紧张的,而在此前,我并未参加过任何层面的作文比赛。复赛《诗歌的敌人》《图书馆的猫》《盲点》三题选一,看到题目我一阵喜悦,《诗歌的敌人》不正是我的心路,毫不犹豫选了此题,讲述了自己的成长故事。

“多少年前一次与诗歌邂逅,安抚了我整个不安的童年。有时站在人生的路口,回望走来的地方,只见一片灰霾中一点光亮。……我将诗写在了初二时一次语文试卷的作文纸上,换来了鲜红的扣25分,我看见了海子在昌平被酒店老板拒读诗的场景,看见顾城绝望的眼睛。/那是第一次,为分数哭了。/从那以后,我发现我变乖了,或是变懦弱了。/在某一天早晨,我发现我不会写诗了。/看着纸页,茫茫然,头脑一片空白。/欲哭无泪。是梦是醒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诗歌的草原上,我丢了。/我在心里疯狂呐喊,像油画中的鬼影一样无法挽回。是赎救,是惩罚,抑或什么都不是。/杜拉斯说,如果她不写作,她便会杀了全世界。我想,我不会写诗了,我的世界真是塌方?崩溃?……”

现场比赛是紧张的,而那一刻我却有种超然世外之感,以散文诗的笔调倾诉着我和诗歌的缘起缘灭,我像悼念一位逝去的亲人,期待他的复生。文章一气呵成,回头看了一遍,比赛结束铃声就响了。那一刻有了种释放感,释解了我对诗歌的不解情愫。

第二天在上海青松城举行的十五周年庆典上,老老少少的新概念友人真挚的感情和青春的热忱感染了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到了庆典最后的颁奖典礼,我几乎是不抱希望,随着名单的宣读,台下爆发出一阵阵惊叫,当我在B组5名一等奖名单中听到自己的名字时,一时竟愣着发不出声,陪同我参赛的小姨弟兴奋地拍我:“姐姐,有你有你!”奖怀拿在手里,眼泪却模糊了视线,仿佛一个孤独而委屈的孩子扑进了母亲的怀抱,而“新概念”就是这样一个母亲,给我肯定,给我归属,给我力量,让我明白原来一切都值得,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那年2月的《萌芽》我赛场上所写的《诗歌的敌人》刊登于首篇,《风居住的法桐街道》也登在获奖作品文选上,这是我文学道路上第一次大捷。冲破羁绊,追求自由、向往光明的“新概念”思维,让我得以展露,这是“新概念妈妈”对文学的孩子所给予的疼惜和尊重!新概念为我点燃了火种,我将让它一直燃烧下去。

关于小说:《乌托小国》寄托着我的梦和痛,希望启迪更多成长中人

记者:怎么想起写这部小说的?

高歌:从看小说很自然地开始写小说,高一年级之前写过一些短篇,但很快感觉到,短篇小说的容量已不能表达社会深刻变革下情感的复杂和情节的周折,中学生活在大人们眼中可能是充满欢声笑语、无忧无虑的世界,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世界。相反由于对孩子一贯的认识误区,使孩子真实的内心可能更不为人知,不被大人所理解。

我们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更因这个变革时代成人世界的剧烈震荡而身世浮萍、飘摇不定。物欲社会下的信仰危机和生存压力下,使我们这代人的童年不再是摇篮,少年已识愁滋味,在最该关怀呵护的年龄,或家庭破碎或父母在外,孤独徘徊,长夜泪流,同时还要承受应试学习的重压,忍受狭窄的冷落,喧嚣的时代车水马龙、摇滚震天,淹没了心灵的声音,听不见孩子的哭泣。

少年的心灵需要温暖和照亮,成长的路途需要明灯的指引,成长有着很大冒险性,我们每个人走到这一步都不是容易的,有时回望,都会感到后怕和庆幸,不愿更多的孩子重走弯路,便决心写一部长篇小说,反映我所生活的少年群体,展示我们的心灵轨迹,献给终将消逝的青春岁月,也献给成人世界。于是高一结束时的暑假,我就开始动笔,写得很快,仅20多天时间,日以继夜,就已成稿,几乎是一气呵成。

记者:小说中有你自己的影子吗?

高歌:每个作家的小说里都会有自己的影子,自己的经历,自己的喜恶以及自己的梦想,通过小说得以展现,这实在是身为写作者的一种幸福。以第一人称“我”贯穿情节始终,是希望能与读者心灵对视,更亲切直观且具真实感。

主人公叶格是热情与冷漠的矛盾体,她的生活经历中有我的影子,但她比我实际经历更坎坷艰辛,但不管是怎样的经历,心灵的成长是每个孩子要面对的,没有谁希望遭遇坎坷,但坎坷恰恰与人生如影随行,特别在这样一个社会急剧转型的时代,我们必须要学会面对和解决困难。

成长就是一种蜕变,就要承受蜕变之痛。《乌托小国》寄托着我们的梦,也承载着我们的痛,而这种成长蜕变的痛,从根本上,除了我们自己,谁也不能代为受过,是要靠我们自己熬煎孤独,望穿星空,苦思历练,在不觉中已脱胎换骨,趟过生命之河,划向新的彼岸。小说中人物虽各具个性,但每个少年都像一条流动的河,在风光旖旎、风霜雪雨的四季,改变着各自的色彩。《乌托小国》事关未来,值得关注和尊重!

记者:你小说并不避嫌中学生早恋,而且有多种恋情的描绘,心理描写很多,也很生动,是自己的亲身感受?

高歌:我认为刻意避嫌反而会让早恋“妖魔化”,况且在如今内心早熟的中学坐群体中,恋爱已成为一个难以避免的话题,每个少男少女的心中对爱情都有一个美好的描绘,哪怕很多人并不懂爱情,牵手可能只是一种懵懂的好感,但幼稚的爱的本身是美好、单纯的。其中多取材于我和小伙伴们的真实经历,伴有少许虚构脑补的成分,在那青涩单纯的爱还没有“变质”之前,我想把它记录下来,以后我们甚至都不能相信原来自己曾经爱得那么单纯可爱。

我并没有恋爱的经历,但不意味我不懂不憧憬,孤独的灵魂永远需要爱的温暖,谁在爱着,谁就会感受到春天,永远沸腾着青春的血液。但也许正是自小经历过大人们婚姻的失败与痛苦,才使我早早关上心门,我在中学就成了“剩一族”。

荷尔蒙的躁动能吸引一时,却不能相伴一世,我向往的是舒婷《致橡树》、木心《从前慢》中彼此尊重欣赏、灵魂相依,认真专一的感情。所以我在小说中也塑造了一对少男少女心照不宣的暗暗喜欢,叶格和王蓦,一个是父母离异、母亲忧郁自杀,一个是父母在外打工、随老人生活,两个孤独的人在彼此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默契,无言,暗暗观望,暗暗陶醉,却也困顿不前,这样的感情梦幻得有点不真实,却曾经是叶格疗冶心伤的一缕阳光。

暗无天日的爱慕让人难以自拔,人生不可能总是雨季,叶格的内心需要一种更响亮的色彩,引她挣脱沼泽,迎来海阔天空,所以当她在入高中后在雨中看到王蓦的背影就再也没追上去,不是懵懂、羞怯,而是她的心里成长,她知道,她必须告别阴霾雨季,以一种全新姿态寻找春暖花开。这样的改变,是孤独、宁静和生活的感悟所给予。

小说中另有几类爱情,也都是生活的真实写照,在一个物质的时代,当爱情不再纯粹,校园恋人的悲欢离合,似乎是注定的感伤。

关于未来:丰实积淀,潜心创作优秀作品

记者:你现在就读于北京师范大学电影学专业,当初怎么不考虑中文系?

高歌:的确,读汉语言文学、历史学、哲学或者艺术学这些专业是我高中时期的努力方向,特别是当我多次获得全国作文大赛的奖项,高一时写完这部长篇小说,我的目标一度锁定于汉语言文学专业,尽管我已将一部分精力分担于文学创作,但高中的学业毕竟围绕应试,大学才是根据自己兴趣重点学习的开始,我是想在本科期间系统地学习钻研文学创作。

当我和家人得知一些大学招收戏剧文学专业,就让我试试,毕竟为高考多一条路径,何况是我的兴趣所在。就这样2015年正月初五我参加了北师大电影学的专业考试,我顺利通过了文学常识、命题写作两关,面试时表现也挺出色,有一位考官也问我,“你那么热爱文学,为何不考我们的中文系?”我当时回答:“在当今网络时代,新的科技革命下影视媒介已成为主流传播方式,作为90后,顺应新媒介,让文学乘影视之风传播是必然的选择,所以选择电影学。”影视是文学、表演、音乐、绘画等的融合,是综合艺术,我自小酷爱绘画、音乐,闲余时也爱自导自演,电影学专业是适合我的选择。好的影视作品需要深厚的文化底蕴与人文素养,而文坛竞胜也不在一时一地之耀人眼目,而在于长期的修炼,我会持续学习。

记者:有否想过《乌托小国》改编成电影?

高歌:当然希望,把自己的小说拍成电影我想应是作者们都希望的,那意味着小说将在更广阔的领域得以传播。如果能将它拍电影,我还是希望我自己来做编剧,甚至导演。

记者:当下网络文学当道,有否想过写网络小说?

高歌:这是我一直都在思考的,近来几年时间,网络作家风起云涌,网络作品蔚为大观,这个搭建在虚拟世界的文坛,已经成为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影响着我们的生活。在一个物质社会,的确也让我们面临一些诱惑,一些网络作家一夜间暴富,非传统作家一辈子苦心经营所能及。

如果让我一味追求点击量收入而降低格调去迎合,我还做不到。我认为网络文学也应具有思想深度,所以我还不习惯将自己不成熟的文字放到网上。网络传播是大势所趋,既承载着自己的文学理想,又能受到读者欢迎,是笔者都要面对的问题。我想当前还是要多汲取知识,保持心态平稳,能够静下来写出优秀作品。

责任编辑:曹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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