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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缘情》一草一木也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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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缘情——中国古典文学中的植物世界》,潘富俊著,商务印书馆2015年版

读古人的诗词小说,随处可以见到各种植物。或者名字生僻难认,或者不识其为何物,常常读得囫囵吞枣,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尽管能将“蒹葭苍苍,白露为霜”,“若有人兮山之阿,披辟荔兮带女萝”这些诗经楚辞的名篇背得熟练自如,却浑然不知“蒹葭”、“辟荔”、“女萝”都是什么。

偶然翻开《草木缘情——中国古典文学中的植物世界》一书,与那些熟悉又陌生的植物相逢,不仅读到了它们的本义借代,读到了它们的习性样貌,更读到了它们的演变迁徙和前世今生,顿时对熟悉的诗词歌赋有了更深透的理解,对悠远的历史风俗有了更真切的领悟。仿佛是失散已久的故人,隔了岁月的时光又相见,然后你就懂了他的全部,那份欢喜充盈心中,无以言表。

这本《草木缘情》共三十章,从优美的《诗经》开始,各种植物一路逶迤而下,缤纷绽放。这些植物包括花草、蔬菜、瓜果、野菜、谷类,可以观赏,可以食用,可以入药,可以承载文化,可以肩负礼仪。它们是楚辞里的浪漫情怀,是《红楼梦》《金瓶梅》等章回小说中的情节故事,是历代诗词中的意象寄托,是成语中的民俗历史,是国画中的风姿个性……所有这些植物,都有形貌习性描述,有出现的次数统计,有历史源流追溯,有古今名称辨析,有民俗文化的考证。最后两章“历代植物专书与词典”和“文学植物与植物引进史”更是详细介绍了植物学的历史,以及各种植物在华夏大地的来去轨迹。作者是植物学家,又有深厚的古典文学造诣,这本书内容丰富精深,论述严谨,知识与文化并重,科学与诗意和谐相融。更神奇的是,作者通过对植物的研究,令人信服地作出《红楼梦》绝非同一人所著的结论,因为前后部分对植物的描述大相径庭。

这是一部植物的发展演变史,也是一部诗词小说文化的传奇。所有的植物不仅有着自然的风貌,那一草一木也都晕染着世俗起伏涨落的情愫,一花一叶都寄托着人间喜怒哀乐的情怀。在这里,我们知道了唐朝诗人最爱柳,而宋朝以后的诗人更喜欢梅,陆游、王世贞、查慎行、樊增祥都是最爱在诗中描述植物的诗人。他们诗中引述的植物种类都在300种上下,真是让人惊奇。在这里,我们发现了原来很多植物都成了区分色彩的名词。桃红、枣红、橘红,杏黄、橘黄,让人喜欢不已;在这里,我们了解到从古至今漫生在田野山川的野菜,蕨菜、野豌豆、荠菜、冬葵、苦菜,它们绵延不绝,生生不息。当然,还有蔬菜,还有瓜果,还有谷类,还有药用植物,都讲述得生动亲切,栩栩如生。读这本书,仿佛是奔赴一场植物的盛宴,那些美轮美奂的风情滋味隔着书页扑面而来,让人咀嚼不尽回味不已。

本书图文并茂,表文互见。各种插图千姿百态,色彩缤纷,漂亮得让人心动。一张张图表统计出历代诗集中引用的植物数种、章回小说中涉及到的植物,字里行间渗透出多少心血功力,让人仰望崇敬。

一草一木也关情,这本《草木缘情》不仅是一部优美的古典文化读本,也是一部可以窥见历史、科学和世情风俗的百科全书。它展现的是人与草木的眷恋故事,是人与草木的浪漫情缘。这些婀娜多姿、风情万种的植物不仅绽放在山间田野间,也盛开在诗词歌赋的书页里,更绽放在历史的山河岁月中,始终给予我们生生不息的身心滋养。

 

责任编辑:曹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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