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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知堂谈吃》(增订本)

钟叔河先生编选的《知堂谈吃》一书,已出版过两次,已然成为周作人文章选本的经典。新近,中华书局又出版了《知堂谈吃》(增订本)。增订本,相较于以前版本,有了较大的变化。

钟叔河先生在“增订题记”中说:“此次增订,从《周作人散文全集》中搜得原版失收的八十六篇,又节录港版《周作人晚年书信》中谈吃食较多的信十一封为《与鲍耀明书》(节选)一篇,篇数差不多增加了一倍,从九十四篇变成了一百八十一篇。”

这一百八十一篇,写作从光绪戊戌到“文革”开始,前后长达六十八年。以四九年分界,前五十三年周作人只写了四十二篇;而后十七年中,却写了一百三十九篇,尤其是从五零年起的两年半时间,他在《亦报·饭后随笔》专栏里,就“谈”过一百一十四次“吃”,用他自己的话说是“为稻粱谋”,即挣稿费维持生活;“人生一饱原难事”,在这儿,恰好用到了他自己身上。

周氏前期写作的“谈吃”文章,大多篇幅较长,沿用了一贯的“文抄公”风格——大量引用文人笔记,以及各种各样的史料、诗词文字。因此,文章内容沉实、丰厚,蕴藉、饱满;语言则洗练、滞涩,貌枯而实腴。而且,多数文章“谈吃”往往只是一个“由头”,文章的侧重点更在于以之“观世俗,察民情”,表达一种文化态度,或者抒发自己对生活的某种感受、感悟。

例如,谈日本的衣食住,实则是谈日本文化;谈“油炸鬼”,批判的却是“思想奴隶统一化”,特别是“民间习惯”造成的思想奴隶统一化;《结缘豆》扣住一个“缘”字,最终的落脚点,却是在“文艺的效力”上。如此种种,不一而足,若说集中到一点,那就是“文化认识和文化批判”。

谈及知堂老人,人们素来喜欢以“闲适、冲淡”来形容之,而在知堂老人谈吃的文章中,这一点,似乎也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其中,谈茶、谈酒的文章,尤为人所赞赏。如《北京的茶食》中,那段感叹的话:“我们于日用必需的东西以外,必须还有一点无用的游戏和享乐,生活才觉得有意思。我们看夕阳,看秋河,看花,听雨,闻香,喝不求解渴的酒,吃不求饱的点心,都是生活上必要的——虽然是无用的装点,而且是愈精炼愈好。”而在《喝茶》一文中,那句“得半日之闲,可抵十年尘梦”更是成为感悟饮茶的经典之语。

其实,识者自然明白这些话实在是知堂老人想藉此,表明自己对于生活的某种态度——追求一种“闲适而精致”的生活。

五零年以后的“谈吃”文章,则一改前期风格,再不做“文抄公”,纵有引用,也大多是“间接”引用——概括用之,或者点到为止。语言亦通俗易懂,明净、洗练;谈吃似乎也只是“谈吃”,其深广度,难可与前期文章相比。这与时代对他的影响有关,也与“短章易成”,“为稻粱谋”有关。对于周氏来说,实在也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情。

写作于一九五零年一月的《萝卜与白薯》中的一段文字,似乎,很能表现他此段时间的某种心境:“希望将来人人可以吃到猪排、牛排和白面包,自然是很好,我们要去努力,可是在这时候能吃苦也极重要,我想假使天天能吃饱玉米面和白薯,加上萝卜鲞几片,已经很可满足,而一天里所要做的事,只是看看书,把思想搞通点,写篇小文章,反省一下,觉得真如东坡在临皋亭所说,惭愧惭愧。”

文字读来,看似“通达”,但却实在是一种很无奈的“通达”啊,满足于“天天能吃饱玉米面和白薯,加上萝卜鲞几片”,生活已然至此地步,那还有暇去写出“深思熟虑”的文章?

不过,知堂老人毕竟是老作家,毕竟有着丰厚的学养,因此,五零年之后的谈吃文章,篇幅虽短,甚至很多是“为稻粱谋”的急就章,但其文化的光彩仍在,内敛如珠玉,仍然熠熠生辉。特别值得注意的是,五零年以后谈吃的文字,似乎以谈“家乡美食”的文字写得最多,也最好,可以见得知堂老人的故园情怀。尽管知堂老人素以冲淡、内敛的性格著称,但五零年以后,他的思想其实也是深受时代的影响的,纵是他谈吃的文字,很多时候也忘不了“插入一笔”,表达对新时代的赞美和歌颂。

责任编辑:曹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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