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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时日记》| 奥威尔谈人类的苦难岁月

20230529《战时日记》  奥威尔谈人类的苦难岁月1

[英] 乔治·奥威尔 著  孙宜学 译

“时代中的一粒灰,落在个人那里,可能就是一座山。”1939年,德国闪击波兰标志着第二次世界大战全面爆发,时代的灰尘落在了每个人头上。作为一名有良心的作家,乔治·奥威尔提笔记录下战争从全面爆发到结束的众生相,以及他对种种事件的深刻思考,形成了这本《战时日记》。好的文字不管描述的对象是什么,都不会局限于一事一物,总能给世人留下隽永的思考,在本书中,奥威尔以他一贯的冷峻视角和“不多着一墨”的文字,直截了当地向我们讲述了那段人类的苦难岁月,说出了他的肺腑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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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r-Time Diary╱

1940年,二战还未全面爆发,然而奥威尔早就敏锐地捕捉到了世界的走向,他的好友斯蒂芬·斯彭德问他:“在过去的10年中,你有没有感觉到,你任何时候对战争的预言,都比内阁的预言还准?”奥威尔的回答也许恰好说明了这本《战时日记》的可贵:

我之所以认为,像我们这样的人能比所谓的专家更能理解当前形势,并不是因为我们有什么特殊的预言功能,而是因为我们有能力理解我们正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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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奥威尔

1942年4月26日,希特勒发表了全国演讲,奥威尔在27日的日记中记录下了他的所思所想:

出现了很多对希特勒昨天演讲的意义的猜想。他的演讲总体上给人一种悲观主义的印象。比弗布鲁克的入侵演讲,其表面价值也被做了各种各样的解释。现在,无论说什么或做什么,人们都能立刻看出隐藏的动机,认为这些话所表达的绝不是字面上的意思,而除此之外可能意味着任何东西。

我们都被淹没在污秽之中了。当我与人谈话或读任何有生杀予夺大权之人的文章时,我感觉思想的诚实和公正的判断都从地球表面消失了。每个人的思想都是法庭式的,每个人都只是通过蓄意压制对手的观点而提出自己的“案例”,而且,更有甚者,他们除了对自己和朋友的痛苦有所关心外,对其他任何痛苦都完全漠然。最让人震惊的是,人的同情可以像水龙头一样根据政治利益或关或开。但真不存在既有坚定的信念又有公正的观点的人吗?实际上有很多这样的人,但他们没有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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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写日记,奥威尔也坚持通信,在1944年7月24日写给《党派评论》的信中,奥威尔描述了一个令人痛心的画面:

晚上的地铁站充满了令人恐怖的景象,一堆堆污秽的东西摆放在通道上,一群面孔肮脏黝黑的小孩在站台上不停地四处打闹。

两天前,大约是在午夜,我看到一个约五岁大的女孩正在“照顾”她约两岁大的妹妹,小妹妹手里紧紧抓着一个板刷,正在用力刷站台上肮脏的石头,接着就用舌头去舔刷子上的硬毛。我从她手里拿走刷子,告诉年纪较大的女孩,不要让她这样做。但我不得不赶火车,毫无疑问,我坐上火车用不了几分钟,她们就还会继续吃脏东西。这种事到处都在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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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离战争结束只剩一年多的时间了,但那时的城市早已满目疮痍,谁也不知道和平哪天到来,孩子被夺去的童年该由谁来偿还?这个问题注定没有答案。

1945年8月14日,奥威尔正在吃午饭,街上传来了日本投降的消息,这加速了二战的终结,世界由此摆脱战争的阴影,走向光明的未来,但无数个人的命运早已在这场浩劫中产生裂痕,留下不可治愈的伤疤,奥威尔也同样如此,1945年8月,在给友人的信中如此写道:

3月,我痛失爱妻。你是否见过她,我已不记得。这是我的人生中一段疼痛的历史。我知道她不想死(她死于一次手术)。如果她想死,这样的结果或许还算好。我当时恰在法国,不在她身边,事后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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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威尔妻子艾琳与养子理查德

“痛失爱妻”,短短四字显示出奥威尔内心难以磨灭的伤痛,个人的痛苦在时代的洪流中不值一提,只因这样的遭际早已是不胜枚举,只有警醒当下:勿让悲剧重演。

从《通往威根码头之路》到《战时日记》,奥威尔始终以冷峻的视角和良知观察底层人的命运和时代的风云变幻。在《战时日记》中,他以记者的目光观察世界,以作家的犀利与细腻记录二战,敏锐、冷静。正如奥威尔自己所言:“我的工作就是让我根深蒂固的喜怒哀乐与公众融合在一起。”我们借由这本《战时日记》,得以回望那段历史,警醒当下。

责任编辑:李春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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