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彩瞬间追求永恒

读孟昭瑞《共和国震撼瞬间》

最近,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了孟昭瑞同志所著《共和国震撼瞬间》。全书精选了270多幅珍贵历史图片,25万余字生动史料,生动记录了共和国从诞生到1985年国庆这35年间若干重大历史阶段、历史事件、历史人物。以文字记载历史,是由历史学家们长期研究探索,从而形成科学的史书。而用一个人积累一生的图片(它是不可补拍的)反映历史,难度可想而知。把一个个历史瞬间连贯起来,比较准确地反映历史,并且给人以震撼,正是这部书的特色和可贵之处。

1949年是我们共和国诞生的一年。这一年1月31日,人民解放军在北平和平解放后隆重举行了入城式。当时,作者还是一个不满19岁,刚刚学了一点摄影技术的小伙子,他以满腔的革命热情和喜悦,参加了新闻报道工作。书中这一节选用的10多幅图片,尽管有的图片受拍摄光线、角度的限制,成像效果未能尽善尽美,但生动地记录了人民解放军威武雄壮的阵容,人民群众欢欣鼓舞的壮观场面。

不到5个月,作者又被派去执行新人民政协召开的新闻摄影任务。我们看到的10多幅新政协图片,技术上成熟多了。既有会场上庄严热烈的场面,又有会场外各方面代表人物彼此交流的神态、乃至个人特写,多侧面地反映了新政协召开的历史场景。有一张流传甚广的图片,是毛泽东在会议期间的个人特写。这是作者第一次见到敬仰已久的人民领袖,紧张激动得不知所措。当毛泽东看到他挎着相机却又局促拘谨的模样时,微笑着向他招手说:“别着急,慢慢来。”他很快镇定下来,迅速按动快门,拍摄了毛泽东气定神闲,露出亲切、喜悦、自然的笑容。年轻的小伙子第一次担当如此重任,出色地完成了任务,靠的是他强烈的责任感,敏锐的新闻嗅觉,更是他善于在各种场合下,捕捉典型瞬间的独特灵气。这种品质,几乎贯穿在他的全部作品中。

开国大典的拍摄,既有天安门城楼上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感人形象,又有解放军陆海空军队伍和众多欢欣鼓舞群众的精彩画面。当时,参与拍摄的新闻记者寥寥可数。可以想见,作者是多么忙碌地奔波在城楼上和广场之间,才使得我们从多个方面看到开国大典的全貌。

新中国成立刚一年,朝鲜战争爆发,作者即投入到战地新闻摄影任务中去。从鸭绿江边我军战士严密监视炮火燃烧的对岸,到浩浩荡荡的骡马大车队运送弹药支前;从中央慰问团的慰问活动,到部队战地的文化生活;从朝鲜领袖金日成和我国慰问团的交往,到中朝军民的战斗情谊;从彭德怀司令员的战地视察,到停战协定的签字等等,作者激动人心地记录了抗美援朝的诸多方面。

1964年第一颗原子弹试爆成功、1967年第一颗氢弹试爆成功、1970年第一颗人造卫星升天,作者都提供了震撼世界的珍贵图片。毛泽东在1958年曾经讲,要“搞一点原子弹、氢弹”。邓小平说过,如果没有两弹一星,“中国就不能叫有重要影响的大国,就没有现在这样的国际地位。”在极端保密的情况下,作者随同核试验委员会主任委员张爱萍上将乘飞机到试验基地,是唯一参与拍摄的摄影记者。若干幅图片记录了形态万千的蘑菇云升天,科学家和基地干部战士在发射场地艰苦、乐观的生活。在许多蘑菇云图片里,有一张显得很是别致,那蘑菇云居然维妙维肖地显示出和平鸽的模样。如果作者不是坚信我们试爆原子弹是为了制止战争,维护世界和平,怎能在瞬息万变的蘑菇云里抓拍到这么一幅有深刻含义的画面呢?还有一张图片是在第一线指挥的张爱萍,只见他身穿防护服、背着照相机,在现场指挥参试人员迅速进入爆心;另一张是他在第一颗原子弹试爆成功后立即用电话向周恩来总理报告喜讯的画面。张爱萍上将从战争年代起就爱好摄影,他与孟昭瑞早在上世纪50年代就相识,共同的爱好使两人结下了忘年交。1986年孟昭瑞《历史的瞬间》出版,曾经主持国家科学技术工作的聂荣臻元帅题写了书名,张爱萍挥毫题写了“摄影艺术意无穷”。2008年,张爱萍又为作者另一本书作序,并为作者拍了肖像照。序言里,张爱萍称赞他是“著名的军事摄影家”,深情地写道:“我总是以同行和朋友的身份与他交往,一有机会,我们就在一起谈论摄影,切磋技艺,十分投机。正是相识满天下,知音有几人?”上将与作者的情谊溢于言表。

“大快人心事,粉碎四人帮。”1976年“文革”终结,林彪、江青两个反革命集团终于受到应有的历史惩罚。1980年11月20日,最高人民法院特别法庭对林彪、江青两个反革命集团10名主犯开庭公审。1981年1月25日,最高人民法院特别法庭宣读了判决书,10名主犯受到了法律的制裁。作者记录了法庭上的严正场面,有法庭庭长、副庭长的庄严正气,有旁听席上许多当年受害者的义愤填膺。多行不义必自毙。图片告诉人们,世纪大审判的胜利,是正义的胜利,是人民的胜利!

祖国的社会主义建设是在摸索中前进的。数十年间,胜利与挫折,成功与失败,有经验,有教训,终于在改革开放总设计师邓小平领导下,走上了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1984年的国庆,集中地反映了改革开放的正确道路和可喜成就。

作者集中地反映了以邓小平同志为核心的第二代领导集体在国庆庆典时意气风发的精神面貌,反映了大阅兵和群众游行的壮观场面。作者同时选取了新中国成立后,一些重大经济建设项目的图片,使人们看到祖国在前进中的艰辛与辉煌。

总观全书,图片纵贯40年,使读者深切地感受到作者跟随祖国前进的步伐一道前进。他离休以后,不断整理旧作,进行回顾与思考,认识又有深化。到了80多岁高龄,他依然不减当年之勇,精选图片,一幅幅“震撼瞬间”珍珠般地串联起来了,生动地反映了共和国若干重大历史事件。据我所知,几十年间,他每次参加拍摄任务,无论时间多紧,身体多么劳累,都会追记当时的有关背景材料和个人感受。写书时,他又广为收集史料,不只记录了自己的回忆与感受,并且汇集了众多当事人的生动叙述,使得文字有感人的真实性和可读性。他先后被中国摄影家协会评为“突出贡献摄影家”,被中国文联、中国摄影家协会授予第九届中国摄影金像奖之“终身成就奖”。他的摄影生涯,可以说是具有充沛的革命热情,强烈的历史责任感,刻苦的钻研精神。他热爱摄影、钻研摄影、献身摄影的精神,感人至深。看了这些震撼人心的瞬间,让人更加珍惜现在并勇创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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