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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窗里的中日书界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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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勘破狐狸窗》,吴真 著,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9年11月版

最初是在《文汇报》的“文汇学人”上,读到吴真的《文奎堂的日本生意经》,文章资料详实,娓娓道来中日旧时的书界交流往事,这是我所感兴趣的内容。从文后看到,此文收入吴真的新书《勘破狐狸窗》,便十分期待。后又看到吴真的另一篇文章《被鲁迅记忆抹去的敷波先生》,不由赞赏其挖掘中日文化史料方面的努力。

吴真的《勘破狐狸窗》是三联新“读书文丛”之一,这本仅十五万字的小册子,但正如其副题,所叙是“中日文化交流史上的人事和书事”,作者注意从史料的细节入手,抒写了诸多的精彩故事。作者吴真供职于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曾经获得香港中文大学博士,东京大学博士后,长期致力于中日文化交流研究。作者2009年作为访问学者,在日本学术振兴研究会的资助下,在日本两年半从事“中日祭祀演剧”项目研究,正是这段经历,使她写出了一篇又一篇精彩的文章。

对此,作者在《勘破狐狸窗》前言中写道:“在振兴会项目结束以后,在东洋文库、东京大学东洋文化研究所诸位先生的关照之下,我继续利用每年寒暑假的三个半月时间,九次东渡日本,在他国的学术殿堂里,做着自己喜欢的研究工作。十年之间,在日本结交了不少好朋友,买到了不少对自己来说意义重大的‘珍籍’,也因着这一份对异国文化的探究之心,有了不少‘勘破狐狸窗’的奇妙经历,从而有了这本小书。”

为什么要起这样一个书名,当初看到书名即有这样一个疑惑,原来“勘破狐狸窗”是日本的一种手诀,用八根手指围成菱形,如一扇窗的模样,据说可以勘破妖怪、回望过去。作者正是以这样一种传统的方式,勾沉出一些中日文化交流中的史料。除了之前看过的两篇文章以外,书中还有不少精彩之作,如“‘甘党’夏目漱石与周作人的羊羹”、“1940年,见郑振铎一面究竟有多难”等,作者通过检阅和梳理史料,善于从细节中发现一些问题,加以阐述和论断,从而披露出不少有价值的史实。这和作者长期从事中日文化交流,以及到日本实地检索是分不开的。

《勘破狐狸窗》一书中最为精彩的一篇是“朱自清备课用书的东流经历”,通过一本流失日本的朱自清备课用书,书写出朱自清藏书散出、文奎堂的日本生意、叶圣陶垫出售书款等等史料,从原始材料中加以甄别,书写出一段令人叹服的旧书传奇经历,整个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作者在东京大学“仁井田文库”中,发现一本有朱自清题签并装裱过的《吴歌甲集》,原书是顾颉刚所著,北京大学歌谣研究会1926年7月出版,是中国第一本个人出版的民集,共收录了吴地(苏州)儿歌五十首、民歌五十首,书前有胡适、俞平泊、沈兼士、钱玄同、刘半农五篇序言,盛赞顾颉刚《吴歌甲集》,要“完全独立的吴语文学,我们需向苏州的歌谣里寻去”(胡适语),为什么认定此本《吴歌甲集》朱自清备课用书?除书封面有朱自清签名外,书中还有朱自清的删改批注,另外将此书和朱自清讲义《中国歌谣》对照,证明是1929年朱自清在清华大学教授“歌谣”时的备课用书。那么这本书又是怎么流到日本的?原来抗日战争时期,朱自清南下在西南联大教书,由于生活窘迫,便委托好友叶圣陶出售寄放于叶家的图书,叶圣陶将朱自清之书售于北京文奎堂,并垫了部分书款。文奎堂整理后,将朱自清的藏书出售,时间是1943年。日本东京大学东洋文化研究所仁井田陞,此时获日本资助在华进行调研,捡漏从文奎堂淘得《吴歌甲集》。作者从东京大学“仁井田文库”中,找到了仁井田陞与文奎堂的交易单据、包装纸等实物。仁井田陞去世后,将所有藏书捐赠东京大学。

此文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文中的诸多细节考证,是作者亲历东京探求,环环相扣,为之还原出一段书林的史料。足见作者专业眼光之敏锐,学术功底之扎实。于异邦的东京大学“仁井田文库”收藏中,挖掘出了一段中日书界往事。在吴真的《勘破狐狸窗》一书中,这些看似作者专业研究之余的小文章,读后却能令人思味再三。

责任编辑:An Juny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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