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最终表达书写者内心世界

林阳

近日，“笔墨随心——林阳诗书作品展”在北京恭王府安善堂开幕，这是林阳第一次举办个人展览。此次展览展出林阳书法作品近40幅，均是从其创作的格律诗中选出来的佳作。林阳作为书法家，自觉承担起推动书法发展的责任，曾提出“书法审美，当随时代”、“以画入书”及“尚碑为线”等书法观点。此次展览后，《中国出版传媒商报·文创中国周报》记者对林阳进行了专访。

笔墨随心

Q近日，您在京举办的诗书作品展，取名为“笔墨随心”，您是怎样理解“笔墨随心”的？此次展览您想给外界表达什么？

A现在展览很多，怎样才能做出个性？这是我一直考虑的。这次展览呈现几个特点，一是展览的题目：“笔墨随心——林阳诗书作品展”，展览的近40首诗，全部是书写十几年来我自己创作的格律诗，这也是我对“笔墨随心”的理解；二是全部是小尺幅，每幅作品只有20公分信札一样大小，对联也是一平尺的文房对，强调文人的书卷气息，与画展举办地恭王府安善堂雅致的环境相吻合；三是不搞开幕式，最大程度地接近普通观众。我想传达的是，书法是一种手段，它最终要表达作者的内心世界。

Q专家认为，您的书法非常有韵味，诗词也清新俊逸。请问您是如何将书法与诗词艺术形成通感？

A作为专业的书法工作者，我认为一方面要最大限度地吸收前人留下的艺术遗产，在秉承传统的基础上，走出自己的创新之路。我希望自己的书法既有传统书体的严谨，又有时代的开张和随性。我有一首论书法的诗：“墨色篇章字字新，我知我法任天真，但求格调与风貌，不负前人绝俗尘。”讲的是既要有自己的格调，还要有自己的风貌，最好与前人不一样，有自己的风格。我尚碑为线，追求线条的质量，不过多强调笔的提摁，在行笔时注意藏锋。我希望自己的行草书既有魏碑的刚性，汉隶的柔韧，也有汉简的灵动，不求奇崛，从平和中见性情趣味。

书法审美，当随当代

Q我们了解到，人民美术出版社的书家不同于一般的书家，人民美术出版社书家的书法中多“以画入书”，您的书法也是严谨与开张、随性相结合，践行着“以画入书”，您能解释下“以画入书”的具体内容吗？

A的确如此。人民美术出版社的黄苗子、林锴、沈鹏等人的书法有以画入书的倾向，这也是在美术出版社工作的好处，面对美术行业的发展，他们常常站得更高，有自己的思考角度。拙作《以画入书——书法发展的新途径》，讲的是如何以画入书。我们知道，中国画家都在强调以书入画，学书法的线条，用书法的线条入画。绘画和书法都是视觉艺术，中国画的重要特征是线条和造型，书法亦然，其重要特征也是线条和造型。以画入书的观点，就是说，我们要以视觉艺术的眼光看待书法字型，其创新的空间一目了然。与传统的书家不同，我注重对字型的再创造，力求形成与众不同的形态和创作风格。一幅作品中，我喜欢考虑黑与黑的关系，白与白的关系，黑白的对比加上对宿墨的运用，将绘画中黑白灰的处理引入书法作品中，使其更具有视觉的美感。

Q您提出了“书法审美，当随时代”的观点，其具体内涵有哪些？您认为，书法艺术发展到现在，当代书法审美取向是怎样的？

A现代的书法有传统古典型、现代审美型、前卫探索型，我认为，都可以鼓励。传统古典型有着最广大的群众基础，它的存在可以使更多的群众喜爱书法，参与到学习和创作中来。现代审美型偏重创造，他们创作的活跃和多样性是未来书法发展的基石。前卫探索型更值得我们尊重。也许在今天他们并不被更多的人所承认，但他们的积极探索，为书法艺术的发展增添了活力，开拓了人们的视野。现代化社会标准之一是对社会各种艺术现象的宽容度。现代审美也发生了许多变化，审美呈现出多元化、多样性，这是时代的进步，是艺术创作、书法创作的福音。我们要倡导继承传统，鼓励书法创新，尊重艺术探索，推动书法艺术多元化发展。

Q一幅好的书法作品，除了技法以外，还有什么因素是你看重的？

A书法作品除了具有较强的技巧外，一定要反映时代特征，反映时代精神。其审美一定也要反映时代精神。它更是书法作者人格魅力自然显现，也是时代的文化环境、文化背景的反映。它间接地体现一个时代的文化时尚和审美情趣。现在有些年轻人，在看了书法展之后，急于求成，盲目跟风。谁能得奖，就学谁，完全不顾内心的感受，这是泯灭自我的表现，应当是学习书法的大忌。

书法审美离不开个人情趣，个人的学识、功力决定了自己的爱好和个性。字如其人，古人说的是个人的情趣、学养形成了写出的字的特点。我们经常说，许多学者虽然写字不多，但一写就能看出不俗。有人写了一辈子，字却俗不可耐，就是因为学者修养好，懂得什么样的字符合自己的特点和学识。虽然练得少，至少懂得藏拙。古人讲，书本诗余，他们将书法视作诗之后的余事，他们更关注诗。诗书画印，诗的排序在书法之前，这是古人对诗和书位置的评价。换个思路，这个诗的意思已经超出我们通常所说的“诗歌”的意思，而是思想。诗歌是表达思想的工具，书法是书写思想内容的工具。因此，我们强调书法家应当更多地关注学问和修养。在完成书法技巧的同时，更多学习中国传统文化。如何提高文化修养是我们当今书法家们急需解决的问题。因此，我这些年在创作书法的同时，注意传统格律诗的创作，也从中有更深入的体会。反映在书法作品中，更注意作品线条的拙重、内敛、字型篇章及布局的书卷气等等。

书法市场，大浪淘沙

Q如今艺术品资源日益稀缺，越来越多的拍卖行将书法列入其中，书法市场行情火爆已是不争的事实。您对当前书法市场的火爆有什么样的看法？

A书法市场火爆对书法的发展当然有好处，当然我们也看到了书法市场中鱼龙混杂的现象。我们可以冷静看待这种现象，好的作品终究会得到人们的喜爱，大浪淘沙，一些流行的东西不一定在历史上留下来。

Q您对未来书法艺术和书法市场的发展方向是怎样看的？

A如今大家都在用电脑，写毛笔字的人少了。然而，许多成年人开始写毛笔字，把这个行为看作提高修养的过程。许多退休的老同志更是喜爱书法绘画，这也极大地推动了对中国书法和绘画的研究和发展。我们还可以看到， 2013年教育部关于印发《中小学书法教育指导纲要》的通知，书法教育再次强调进入中小学课堂的必要，这也是未来相当长的时间内，我国书法得以继续辉煌的保障。随着反腐深入，我认为书法作品市场将进一步规范和理性，这是我们大家希望看到的。我相信，在全社会的共同关注下，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书法一定会发扬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