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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政协委员于殿利讲述《新华字典》的故事

《新华字典》创意于新中国成立前夕,成书于新中国成立之初。百废待举之时,国民的识字率非常之低,所以编写一本字典就成为众多文化名家、有识之士的共识,一批声名卓著的大家,如叶圣陶、魏建功、陈原、王力、吕叔湘、金克木、周祖谟等先后加入到了编纂和修订者的行列。

“国无辞书,无文化可言”。从编纂之日起,《新华字典》就蕴集了一种深厚的文化理想:为民族的文化普及和知识传播建功。作为新中国成立后编纂的第一部字典,它凝聚着几代学人的心血和智慧,记录着共和国的发展变迁,伴随着几代人的成长,给现代汉语特别是我们日常通用的汉字确立了规范,影响了亿万民众的语言生活。1957年,商务印书馆的新一版《新华字典》采用简化字,成为了第一本简体字典。诞生60多年来,这本小小的字典累计发行6亿多册,是世界上“最受欢迎的字典”和“最畅销的书”两项吉尼斯世界纪录拥有者。

可以说,《新华字典》是集举国之力修成的大国经典。出版60多年来,《新华字典》先后修订了10余次,同步展现了新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历程,堪称是时代的镜子。

《新华字典》最特殊的一次修订是在“文革”期间。1970年秋,周恩来总理指示,要国务院科教组组织一个班子修订《新华字典》,以应中小学生和工农兵的急需,他还为修订工作确定了一个重要原则,即“小修不大改”。但当时极左思潮对各项工作干扰都非常严重,为突出“政治挂帅”,“四人帮”要求扩大修改面,提出600多条修改之处。根据周总理指示精神,最后仅修改了60多处。在当时特殊的历史背景下,还出现了一些现在看来似乎是笑话的事,如“背”字条有个义项“背着”,举例为“背着太阳”,被认为有“背着红太阳(毛主席)”之嫌而删掉了。周总理问为什么,在听到“是怕有影射之嫌”的回答后,周总理表示“不要那么神经过敏”,在他直接干预下,这个例句才得以保留下来。

《新华字典》由国家组织编纂,同时也凝聚着人民大众的智慧。至今,《新华字典》编辑部每年都能收到许多读者的来信来电,对修订提出意见建议。不少字词就是在读者的建议下,编辑和专家经实地调研、查阅文献、综合评估而修订的。

《新华字典》1965版、1971版中,“鹅”这个条目的注释为:“一种家禽,比鸭子大,颈长,脚有蹼,雄的头部有黄色突起。”有一天,我们编辑部收到一封农民读者的来信,说由于不知道怎么区分公鹅和母鹅,他在杀鹅前特意查了《新华字典》,于是就把“头部有黄色突起”的鹅杀了。但之后却发现鹅腹中有卵,于是特意写信给商务印书馆反映这件事。后来,编辑们查了相关资料才得知,鹅不分雌雄,头部都有突起,只是雄鹅突起大一些。于是,我们就做了修改。1979版注释改为:“一种家禽,比鸭子大,颈长,脚有蹼,头部有黄色或黑褐色的肉质突起,雄的突起较大。”这一释义就是由读者发现问题后加以修改的案例。

可以说《新华字典》能够长期受读者欢迎的一个重要原因就在于它能够与时俱进,不断跟踪时代的发展和语言生活的变化,及时修订、精益求精。编、读互动在《新华字典》的修订、再版中体现得非常充分,这种深入的参与融入了读者对这本小字典的感情,而这份感情已经超出了读者与一本工具书的关系。对一些人来说,这本字典,曾经或正在与自己的人生产生联结。我们看到一波波的参观观众过来寻找自己那个年代版本的字典,这就足以说明它真的融入了一代一代人的情感记忆当中。

数字化时代到来后,出版界进入拥抱全媒体时代,但我们并不是简单地将纸质书进行电子化处理,而是把数字出版作为一个系统工程。2017年,我们推出了《新华字典》的数字产品——新华字典App,目前下载量超过千万次,这个App含有纸本对照,以及各种各样的检索功能,最便捷的检索方式就是通过手机扫描文字。另外,这款App还具有学习功能,比如通过比照标准的真人发音,对学习者的普通话进行评分,以此训练学习者的普通话水平;引导学习者如何识字,并测试学习者对汉字的掌握程度。此外,我们通过设置各种游戏,提升学字的趣味性,提高学字的速度和效率。

作为中国在联合国展出的唯一一本字典,《新华字典》传承着以汉语汉字为核心的中华文化,承载着中华民族的共同回忆,已成为中国文化尤其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的中国文化的一个标志性符号。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没有高度的文化自信,没有文化的繁荣兴盛,就没有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说到底是要坚定文化自信。

文化自信源自人民的创造,源自时代的创造。我们一直说人民群众是我们最好的老师,这么多年来,《新华字典》在编纂修订过程中也是一直本着虚心求教于读者的态度,因为它是来自于人民的生产和生活,同时也指导和服务着人们的生产和生活。

文化是干出来的,不是光靠文字创作出来的,也不是光靠艺术形式描绘出来的。所以,我们在说文化自信的时候,一定不要离开中华民族伟大奋斗历程当中所取得的一个个成就,这些成就在人类历史上是不曾有过的。我们接下来要有足够的自信把这些成就总结好、把故事讲述好,一方面激励我们继续前行,另一方面也为全球贡献中国智慧,供全人类借鉴参照。我们相信,只要把握时代的脉搏,倾听人民的声音,依靠人民的干劲儿,就能干出一个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事业,创造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文化。下一步,我们就要带着文化自信之下的开放与包容,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

责任编辑:c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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