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源轮案》出版 解密华侨抗日故事

8月14日,讲述抗日战争期间在美华侨在“海外战场”与日本人斗争并取得首次胜利的《广源轮案》由中华书局出版。广源轮案是1937年在旧金山,中、美、日三国在法律上经过两年的角力后中方取得首次胜利的国际法大案,成功阻止了日本将废铁两千余吨运往本国,制造军火送往中国战场杀害中国同胞,为海外华侨抗日救国运动史上的精彩一役,在现代外交史、法律史上都具有深刻的意义。

《广源轮案》1939年底本资料是1937年中华民国驻旧金山总领事黄朝琴所编辑,由涵芬楼外楼总裁、《金山之路》作者、知名华侨招思虹女士早年于旧金山重金购得。由于事过久远,这个著名案件在国内仍旧鲜为人知,甚至一些抗战史研究学者也不知道事件详情。中华书局在今年选择将这本书出版,对此中国书店总经理、中国书店出版社社长于华刚表示,拣选珍贵底本整理出版,为的是还原这段被尘封的海外抗战重大事件,让这份罕见档案能为更多人知道。

“2005年5月,我在旧金山用2500美元买下了一份详细介绍《广源轮案》的文物材料。”招思虹说,很多人不理解她,说她傻,“你花这么多钱买这个干什么?”但是招思虹认为,这份详细记录广源轮案来龙去脉的文件有着巨大的历史价值。看过材料,最让招思虹感动的就是中国在美渔民们自发抗日。“当时日本那艘船停在港口,无数只华侨捕鱼的船围在它周围,让它无法通行。”招思虹说,这些旧金山的渔民平日都是捕鱼捕虾,这次却放下生计、冒着生命危险拦截日本的大船,“这个案子从发生到最终通过法律手段赢得官司的两年来,那些渔船就那样围着这艘日本船,充分体现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精神,如果没有他们,这件案子光靠外交交涉是绝对赢不了的。”

1937年,美国的苏登与克里斯坦森公司将一艘三千多吨的货船售给了烟台的永源轮船公司,改名为“广源”。1937年8月,广源轮由中国来美,船长是日人河野吉助,轮机长大森赤久松,船上有山东籍华人海员二十名,船籍为中国国籍并且悬挂中国旗。该船从美国购载了军机和废铁共两千一百吨,当时价值五万六千美金,拟由旧金山港口驶往日本,作为军火制造的原料。在旧金山港向中国总领事馆申请国籍证明书,以便离航前往日本大阪。

时任中华民国驻旧金山总领事黄朝琴认为,该船可能是日本人假借中国人的名义设立的公司,所以拒绝发给他们国籍证明书,由此,美国海关因为广源轮缺少国籍证明书而不给轮船颁发出港证。加之当时中国船员与船长之间发生冲突,黄朝琴引用当时的国际法,以船员互殴、船籍疑问、废铁所有权三案向旧金山法院申请扣留广源轮,本案很快成为了在美华侨抗日救国运动的焦点。“广源轮案”发生在美华侨抗日救国运动最热烈的时候,其中黄朝琴也发挥了他的国际法专长,以法律的正当手段取得了外交胜利。

当时胡适以精彩的文笔为这本书写了序言,称“我们读了这三案的详细记录,第一不能不赞叹总领事黄朝琴的敏捷勤劳,随机应变,坚持到底,两年如同一日,这是胜利的总指挥。第二我们不能不感谢我方法律顾问和国际法大师几位先生用他们的知识学问,帮助我国做到这三案的胜利。第三我们不能不赞叹美洲各地的侨胞的慷慨合作,如金山虾寮工会的监视轮船行动,如各地侨胞的踊跃捐款担负广源轮海员的盘缠和本案的诉讼费等,都于本案的最后胜利有很大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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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评广源轮案

“广源轮案”实际是三件案子,一为广源轮船上海员殴打案,一为船的主权与国籍案,一为船上的废铁扣押案。三案的胜诉都归我国,这是中国外交史上一次很有意义的大胜利。——胡适

广源轮案确实是我第一次听说,上世纪30年代发生的这个案件,给了我们很好的研究资料,它从侧面反映了欧美当时对中国抗日战争的评价,表现了中美英三国共同抗击日本的决心。——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副馆长李宗远

因为种种原因,我们在之前对于这个案件的了解都比较有限,但是通过《广源轮案》这本书我们可以了解到案件的脉络。从中国胜诉的结果来看,这个案件在当时是得到了旧金山中国国民政府的代表、华侨同胞和美国国际友人的共同支持,懂得美国法律的律师们也对案件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中国华侨历史博物馆馆长黄纪凯

一直以来,我们的研究重点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敌后战场,近些年也加大了对当时国民政府正面战场的研究,但是有关海外战场的研究至今仍然匮乏。《广源轮案》为海外战场的研究提供了宝贵的资料,甚至可以说是弥补了空白。如果以此为起点,进行海外战场的研究,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外交部领事司参赞周锡康

责任编辑:曹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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