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活动 | 部门工作动态 | 集团新闻 | 媒体关注 | 图片新闻 | 视频新闻 | 专题报道 | 一周回顾

《文坛亦江湖》:周作人慧眼识废名

后来就产生阅读废名的愿望,只是他的信息太少,文学史也忽视他。说来很巧,在爷爷的书房里,竟然翻到一本周作人的书,里面有《怀废名》一文。文中说:

余识废名在民十(一九二一年)以前,于今将二十年,其间可记事颇多,但细思之又空空洞洞一片,无从下笔处。废名之貌奇古,其额如螳螂,声音苍哑,初见者每不知其云何。所写文章甚妙,只是不易读耳……废名在北大读莎士比亚,读哈代,转过来读本国的杜甫、李商隐、诗经、论语、老子庄子,渐及佛经,在这一时期我觉得他的思想最是圆满,只可惜不曾更多所著述,这以后似乎更转入神秘不可解的一路去了。

后来又从图书馆借到废名的一些著作,对废名便有了大致的印象:敏而好学,天赋异禀,性格内向,狷而不狂,落落寡合。但对其人终归朦胧,模糊,加上不太喜欢他的作品,渐渐对他失去兴趣。

真正对他有所了解,是在1985年,我供职的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了废名的《冯文炳选集》之后。彼时,严文井已成为我的顶头上司、我社的社长。二十多年后,再与严文井重提废名,真的恍惚如隔世,之前谈废名,多谈他的消极,此时说废名,便多了些泉在涧石的意趣,他的“低徊”、“哀怨”成了耐人寻味的意境,似另一个世界的美丽的梦。曾在抗日战争前后写过长篇小说的严文井,似对废名格外偏爱。与汪曾祺谈到废名,他更是对废名充满敬意。和他一起在人民大会堂召开“沈从文全集出版新闻发布会”上,他甚至开玩笑说:“废名是我的祖师爷。”他的作品的文字,有六朝、晚唐、南宋的影子,并脱口而出“求之六朝岂易得,去矣千秋不足论”。我才疏学浅,只好问其出处,笑曰:“《中国文章》。”于是再读废名。至今,废名美文所隐含的与道统、文统相异其趣的自由意志,仍令我如醉如痴,尽管他陌生的文字让我吃尽苦头。

废名的文名在当时响亮得很,但作品影响不大,有人如沈从文、汪曾祺重视,更多人并未重视。若谈到废名的狷而不狂,那可让人不能不敬重,其高洁的性情,至今为人赞叹。

废名家境殷实,童年在乡间读私塾。1917年考入国立湖北第一师范学校。读书时迷上新诗,受五四新文化运动的感召,对胡适、周作人等诸多领军人物非常崇敬。他从师范毕业后,到武汉一所学校教书时,已与湖北文化名人董心武、陈潭秋等人都有亲密交往,并开始给胡适、周作人写信。

1922年,二十刚过的废名考上北京大学预科,后入英文系就读。开始发表新诗和小说。虽然通信多年,但他与周作人初次见面,却在1923年9月。那时的废名,因文章在北大校园小有名气。周作人见到他时,读过他不少作品,尽管其文略带艰涩,但还是器重喜爱这位“面貌奇古”的学生。

1925年,废名的短篇小说结集出版,曰《竹林的故事》。周作人欣然破例为这位文学青年作序。自此,大凡废名出书,皆由周作人作序,为周作人和文坛绝无仅有。几乎在同时,鲁迅也接见了废名。后来鲁迅在谈到废名的创作时,有三言两语的评价,如“冲淡中有哀怨”,不大“闪露”,这是褒;说废名小说的“直率”、“顾影自怜”,这是贬。褒贬分寸,恰到好处。

(本文摘自《文坛亦江湖》,作者:汪兆骞,由现代出版社出版。)

责任编辑:曹宇

分享到:

主办单位:中国出版集团公司 网站维护:中版集团数字传媒有限公司   京公网安备 11010102002203号 中国出版集团公司 2009,All Rights Reserved 京ICP备12053001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