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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时间写空间:公共媒体视角下的考古现场

《三联生活周刊》(以下简称“《周刊》”)的考古封面专题是成系列的、持续的重点选题策划。自2018年开始,每年度1~2期,陆续推出了《寻找夏朝:中国从哪里开始》《甲骨文:120年的发现史》《最美三星堆》《寻访长江流域的青铜文明》《中国现代考古百年:重走仰韶时代考古现场》《玉器时代》,以及今年3月,刚刚与读者见面的《看懂考古遗址》。在出发点和方法论方面,这些封面专题与仅在新的考古发掘成果出现后才跟进报道的做法有着较为根本的区别,主要在于《周刊》对经典考古现场的主动选择、发现与重返,背后是以公共媒体视角记录历史的野心,即以空间写时间,通过借鉴考古学者的田野方法,现场踏访、物证的发现和叙述,深度认知中国文明的起源、结构、变迁,从而构建一个大文化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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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以四个封面为例,探讨作为非学术刊物的公共媒体,如何切入专业考古报道,与大众形成可感触、可思考、非碎片化的阅读连接。

《最美三星堆》的选题策划,远早于2020年3月三星堆遗址考古宣布开启新一轮发掘,在三星堆相关新闻登上网络热搜榜时,《周刊》记者已经完成了封面专题的全部采写。对于选题的敏感与预判为《周刊》争取了宝贵的时间优势,在其他媒体作出反应的2个月前,发稿主编与记者团队已经做好了采访前的所有准备工作。随后《周刊》总共派出5位记者,分别采访了中国社科院三星堆考古站、四川省考古研究院、成都考古研究院等机构里亲历发掘的一线考古工作者,并在他们的带领下进入到挖掘现场。得益于超前和踏实的采访,这组封面文章最终未被各媒体争先恐后带来的表面热闹所淹没,除了吸引读者的考古故事,也呈现了深层的讨论:自1986年出土了两个埋葬有大量形态奇异的青铜面具和青铜人物像的器物坑开始,三星堆就以十分神秘的姿态迅速进入了大众视野,各种假说与推测铺天盖地,让本就扑朔迷离的考古难题充满了戏剧性。但事实上,三星堆遗址承载的是非常严肃理性的考古问题和历史脉络。何以判断它是先秦考古中的重要一支?是理解四川地域历史的关键环节,更是重构长江流域青铜文明图景的关键元素之一。

在6座新坑发掘过程中,三星堆的网络热度持续升高,成了“网红”遗址。《周刊》和其他媒体一样,仍在持续关注新的出土,但《周刊》也更进一步,将视野放在了更宽广的南方考古学文化坐标之中,除了三星堆之外,在长江流域还有哪些与它同时期的发现?如何理解多元文明走向大一统的过程?于是有了第2个封面故事:《寻访长江流域的青铜文明》(2021)。在考古学者的推荐下,记者团队沿长江干线和支流自西向东,分头寻访了与三星堆文明存续时间相接近的青铜文明遗址,包括陕西汉中、浑南炭河里、湖北盘龙城、江西新干大洋洲。它们也像三星堆一样,相继有了新的发现,也始终存在着不解之谜。

围绕三星堆考古发现推出的这2期封面专题受到读者极大欢迎,也获得考古领域的好评,于是《周刊》在此基础上探索书刊互动,于2021年9月,由三联书店出版了图书《追寻三星堆》。考古学者、上海大学历史系主任徐坚评价说:“《三联生活周刊》是很有野心、很有格调、也很有担当的杂志。作者们不是写保鲜2小时的文章,而是希望写一个月之后还能看、一年之后还能看的深度报道。”另一位考古学者、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许宏则认为,这本书是非专业人士的记者所写,恰恰因此有其独特价值:“现在关于三星堆的书没有100本,也有七八十本,但是这本书是不可替代的,不是抄一抄以前的东西就算了。三星堆的书还在出,但像这本书偏于理性客观平实的视角非常难得,非常值得一读。”

2021年,在三星堆话题之外,还有另一个考古界的重要事件——中国现代考古百年纪念。在与中国社科院考古所几位学者进行了前期讨论后,《周刊》决定组织记者团队,重返仰韶时代的考古现场。1921年开启的仰韶考古,正是中国学界以现代田野方法进行考古发掘的百年开端。从前期资料准备、选题论证讨论,到最后完成这组文章采写,前后用了两个月时间。5位记者在专家指导下,以新石器仰韶时代为时间轴线,以黄河中上游流域为地理路线,选取了庙底沟、杨官寨、枣园、岱海、马家窑这五处最具代表性的发掘地址,分别前往5个省份,完成了一次对考古的“考古”。

也是在这次采访中,我们对几近与仰韶文化同时存在的红山文化产生了强烈兴趣。在红山阶段,玉器开始由物的层面走向信仰的层面,至今在中国文化中仍具有独特地位。于是,我们延续对新石器时代早期中国的追溯,在2022年出版了另一期考古封面故事——《玉器时代:红山 凌家滩 崧泽 良渚》。据考古学者研究发现,东部平原与西部高地有一个重要区别在于有无玉器。虽然有玉器的东部诸地,其文化也不尽相同,但以玉为纽带,可以找到很多相似性和关联。这个封面追溯的是史前玉器时代,但最终还是在讨论文明起源的本质。

中国社科院考古研究所所长、考古学家陈星灿曾说,对他而言,考古学的最主要作用,就是发现真相,复原历史。这和新闻工作者也有相通之处,因为公共媒体的主要作用是发现真相,复原事实,为明天的历史提供今天的现场记录。从这个角度而言,关注与当下生活相隔遥远的考古现场,其实包含了《周刊》经常对记者强调的职业素养,即关心“重大的问题”“人的问题”:如何通过千年前、几千年前的考古发现,理解中国历史何以至此的深层动力,以及漫长的社会变迁之下,中国人对自我身份的认知?谈论多元一体的中国文化,那么在多元之下,有着怎样复杂的面向、共通的精神世界,和内在的联系?这些都是《周刊》持续关注考古内容的深层动力。

责任编辑:李爱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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