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凯雄：“呆思”过后还需“慎行”

日子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中本人自年初始在《中国青年报》开的专栏“呆思录”就要逼近年关了。“呆思”固然还可继续，只是转念一想，一味做如此“呆思”状“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恐也不妥，遂决定以本文结束这个专栏的写作。

拙专栏开篇之时，笔者曾有过如下感慨：“在这个高节奏也可以说是高嘈杂的社会生活状态下，能够让自己静下来‘发发呆’其实很难得，能够享受‘发发呆’的人还是挺值得尊重的”；“环视周围，我们看到了太多的所谓变通与灵活，听到了太多的一知半解和高谈阔论，咸与改革、咸与创新，简单的问题复杂化，而真正复杂的问题又简单化……有那么几个认死理、较较真儿主儿该是多么难能可贵，有那么几个‘皇帝新衣’中的小孩该是多么可爱！我们又有什么理由不为这样的‘发呆’点个赞呢？”

正是基于以上的感慨和想法，在前面的十二则“呆思”中，笔者对当下文化和出版业中种种恐怕早已司空见惯的说法或现象说了些“呆话”。既然早已司空见惯，那自己说出来的“呆话”必然就是不合时宜、招人厌恶的。对此厌恶者尽管嘴上不会说，但内心的讨厌完全可以想象：“哼，就你行！”仅此一点，笔者的这“呆思录”也该打住，老了老了，犯不着再栽刺，倒是要考虑考虑如何多种花才是也。

当然，比回避厌恶更重要的中止“呆思”的理由，则在于本人也的确认为，在当下浮噪嘈杂的社会氛围中，我们固然需要“呆思”，但又不能沉溺于“呆思”，还要有“慎行”作为同步。缺乏“呆思”的“行”失之于莽撞，而一味的“呆思”则无异于空想。因此，我说“‘呆思’过后还需‘慎行’”。

“慎行”意味着想清楚后的行动，但既已想清楚，何以还要“慎”？因为人的思考总是要随着社会、实践的变化而深化。“慎行”既不是胆小怯懦地爬行，也不是无所顾忌地横行，更不是“不行”“不作为”。“慎行”是一种理性的践行，小平同志当年有一句名言叫“摸着石头过河”，单是这个“摸”字就是何等传神的“慎行”！“摸”即理性，少了“摸”，河未必过得去，搞不好还会坠入河中、万复不返。

一句话，“思”与“行”、“呆思”与“慎行”当成为结伴而行的好兄弟。感谢《中国青年报》半年多来不吝版面为本人的“呆思”提供园地，也感谢不少读者朋友看到本人妄言后的鼓励与支持。“呆思”的过程是愉快的，但“慎行”的旅途则未必平坦，而人类社会恰恰就是在这个过程中前行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