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肯尼迪》：不一样的“刺杀”

《刺杀肯尼迪》；比尔·奥赖利  马丁·杜加尔德  著；邓武译；中国民主法制出版社2013年11月出版

诚如美国“刺杀”小说作者弗林·西斯所言，《刺杀肯尼迪—卡米洛特的终结》是一本饶富趣味（hugely-entertaining）、扣人心弦的(heart-stopping)必读惊险历史性小说。     它描述的是半个世纪前的重要历史事件和其中活跃的人物，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它是一本历史性著作。但从它诸多描摹精彩的细节来看，又可以说，它是一本文学性著作，甚至，它完全可以和经典的文学著作竞秀媲美。或许，我们可以把它称为“肯尼迪时代的那些事儿”或者“肯尼迪的1963年”——是的！它地地道道是美国版本的《明朝那些事儿》和《万历十五年》。令人惊喜的是，《刺杀肯尼迪》似乎比以上两本书更加精彩，因为其篇幅较小、流畅生动，把当时人、事的光彩集中得更加闪亮耀眼，不像以上两书长篇巨制、铺陈太多。更重要的原因或许是：肯尼迪距离现代更近，他以及他同代的人散发的光芒远没有散尽，二十世纪的人们依然能够强烈感受到肯尼迪以及他同代的人们无限超凡的魅力和强烈的个人风格以及半个世纪前美国的时代特色。从这本书，我们不仅可以了解肯尼迪以及有关肯尼迪的许多秘闻，还可以了解美国的许多制度、规则，甚至，美国的文化、世界的文化、人类的文化也在一定程度上在此书中得到巧妙地展现；还可以看清半个世纪前的世界，因而更深刻地理解世界的现在。由此，可以说，《刺杀肯尼迪》是一本综合性的杰作。从这本书，我们不仅会看到肯尼迪的方方面面：他26岁时拯救109号下属的传奇经历；他在“金星母亲”面前动人肺腑、令人潸然泪下的演讲；他著名的就职演说被胡适博士代为传颂的名言“不要问，国家为你做什么，而要问，你为国家做什么”；他对“故国家乡”爱尔兰真挚的热爱以及自豪；他在性生活方面的放纵、克制；他在“猪湾行动”中的优柔寡断；他在“古巴导弹危机”中的焦虑、定力和智慧；他作为一个父亲的柔情、作为一个丈夫或者男人的骄傲和满足；等等。我们还会看到脾气火爆、与所有杰出领袖同样果敢的当时极为年轻的古巴领导人卡斯特罗；强硬且老谋深算的苏联领导人赫鲁晓夫；十多年后其私生活将解密的民权领袖马丁·路德·金；窝囊又颇为有趣且很有个性的副总统约翰逊；过于骄傲、略显幼稚的肯尼迪的弟弟波比；当时最有魅力最有神秘感最为迷人的总统夫人杰奎琳；当时最性感最让人爱恨交加的明星玛丽莲·梦露；当时风韵犹存、依旧颠倒众生的嘉宝。

他们/她们好像走出了历史，跳出了纸张，耀然纸上，出现在读者面前，描写得那么鲜活，那么真切，虽然有的笔墨并不是很多。除了以上人物之外，还有一些其他重要人物，如等待总统先生莅临别墅、最终美梦成空的影星、歌星西纳特拉，最终结束肯尼迪生命奥斯瓦尔德，杰奎琳的第二任丈夫希腊船王奥纳西斯，等等，都写得绘声绘色，足以令读者称奇叫好。

《刺杀肯尼迪》避免了平铺直叙，它的写作手法是蒙太奇的：一帧帧的画面交错在读者眼前，时急促时柔缓地飘过。读完全书，就像看了一场张弛有度、深具匠心的电影，犹如穿越到上世纪六十年代又回到当代。

它的内容客观，所涉及的人物都得到了同情的理解，历史，或许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还原。我们从书后附录的“资料”里面可以看出，这本书是建立在许多书籍、报刊、影像、影音等资料之上，它是众人劳动成果的结晶，它是对众多资料近乎完美的总结、提炼、精制和升华。

书的结局无疑是悲剧性的，杰奎琳失去了她深爱的丈夫，小约翰和卡罗琳再也没有爸爸的亲吻和疼爱，肯尼迪家族遭到了重创乃至一蹶不振，美国历史上最活力四射最具明星气质的总统先生永远不能第二次当选了。但是，书中也有不少幽默之处，如“109号也知晓了被杀的感觉”，总统的游泳池边上惊慌失措的大大小小的脚印，肯尼迪的好友比灵斯被肯尼迪和嘉宝合谋捉弄，等等，都会让读者会心发笑。

总之，《刺杀肯尼迪》是一本包罗百象、包罗千象的书，如果不是包罗万象。历史学者、写作者、政治学者、法学者、甚者研究哲学的人都可能从中获益、感受万千，一般的读书爱好者人更可以从中读出时代的进步（如那时候只有黑白电视，连贵为总统夫人的杰奎琳也无法充分展现她的美妙和色调），见识当时最高端的上层人士的神秘生活（其实也有其寻常的一面），以及感叹人生的无常和幸福以及自我满足。毕竟，每个人的命运都是通向死亡，而关键是怎样让漫长又短暂的人生更幸福更辉煌。

《刺杀肯尼迪》之所以能够早日和大部分读者见面，我们要感谢译者邓武先生。他的译文是我读过的最好的译文之一，无疑，他精妙的笔，为此书锦上添花，增加了激荡的韵味和浓郁的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