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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火印》看曹文轩作家情怀

火印

《火印》/曹文轩著/天天出版社有限责任公司2015年5月版

当我读完《火印》,打算为她写点什么的时候,忽然遗憾地发现,我想说的,已经让作者在自序里说尽了。作为一位执著的古典主义者,曹文轩先生一直对美感孜孜以求,更从骨子里趋近人世间一切静美与良善之物,并且善于以精微之笔表现生生不息的生命的情趣。而这些东西,在任何时代都会让人心向往之。在《火印》之前,他的《草房子》《细米》等一系列小说,更多的是以诗性的美感俘获人心。而到了《火印》这里,他前所未有地在意起了“故事”。尽管他在自序里表明“对故事一向情有独钟”,但在旁人看来,和旧作相比,《火印》所拥有的故事,无疑更加结实,更加跌宕,更加环环相扣,更加起伏摇摆,更加一波三折。他是一个研究小说叙述艺术的人,自然十分精通如何将故事编织得好看引人。但我以为,其实,难的还不是讲故事,而是将笔下的故事与生活严丝合缝,不见任何匠人的痕迹。这并不完全藉由经验和技巧,最终决定故事品质高下的,其实是一个作家的人生哲学和情怀。

在《火印》字里行间所弥漫的战争硝烟里,我们看到了一种豁达的不同寻常的战争观。作者并没有带着愤怒与褊狭的情感去看待战争。在小说接近尾声的时候,烙上火印的雪儿被坡娃带回了野狐峪,通人性的雪儿为自己曾为日军拉大炮抬不起头,坡娃不在时,雪儿成了村民泄愤围攻的对象——因为雪儿拉的大炮炸毁了村子。一片混乱中,草灵(在战争中死去的坡娃的小伙伴)的爸爸站出来对围观的大人厉声说:“是,没错,它肩上是有火印,日本鬼子的火印,那是它愿意烙上去的吗?是,它是给日本鬼子拉过大炮,可那是它愿意的吗?再说了,没有它,这大炮就不会架在那边山上了吗?……”——这是一个农民对战争朴素的理解,却说出了战争的真谛,说出了蝼蚁百姓在战争中的无奈和微弱的反抗。他说出这番话后,“满满一麦场的人,谁也不说话,连鸟儿也安静地站在枝头,一声也不鸣叫”。

而小说里的日本兵也并非面目狰狞——他们都是有血肉有情感有精神故乡的立体的“人”。甚至可以这样说,《火印》里塑造得最成功的人物形象,不一定是男孩坡娃,而是两个日本人:军官河野与年轻的小兵稻叶;甚至不是人,而是那匹不会说话的马——小说的灵魂雪儿。在小说里,军官河野对家乡北海道的马熟悉得如同自己的发肤,他熟悉马的一切习性、擅长驯马,对于雪儿不听命于自己,他郁闷无奈,但爱马之心远胜他的愤怒。长久以来,萦绕于他脑际的,是北海道的山川。这个日本人,血脉里流着军国主义的霸道血液,但也有侠骨柔肠。他的内心独白时常让人触摸到一种一闪即逝的柔和波光。即便他最终在与驾驭雪儿的我军骑兵对决时坠入悬崖,读者内心也未必会升起“大快人心”之意,反倒生出若有若无的怅惘。这便是作者塑造人物的成功。

而小说里最打动我的,当是主角雪儿。有那么两段描述,令我印象深刻。一段是第二十一章,生下小马驹不久的雪儿,本能地要用舌头寻找自己的孩子,然而此时的小马驹因为已经成为“主人”的稻叶被击毙,在嘶鸣一夜后,遁入山林,消失得无影无踪。然而作为母亲的雪儿,却只知凭着母性的本能思念着自己的孩子,她用舌头舔,用眼睛看,还要“痴痴地嗅”,还想听小马驹发出的声音:鼻息声、吃奶声、四蹄发出的“嗒嗒”声……没有了小马驹的吮吸,“它的奶水在白白流了几天之后,已经收回去了。它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空空荡荡的。”

有人说,在小说中将动物拟人化,一不小心会成败笔。但以上两段类似拟人化的描述却令我心头发颤。动物自然是有感情的,有其不为人知的思想,愚钝的写作者会将人的思想感情强加给不会说话的动物,做作且笨拙。但高明的写作者,则会让读者在阅读中理所当然地相信——那是自然而然发生的,本来就是这样的。这大概便是先前所说的——与生活严丝合缝。

我们的确从《火印》所构筑的一草一木和人物群像里,看到了作家一以贯之的情怀——古典、善意、悲悯、天真、高贵、浪漫主义、理想主义以及“面对复杂、心怀欢喜”的特质。

责任编辑:An Juny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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