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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战争废墟上点起温暖火把

《唐山大地震》原著作者张翎携《劳燕》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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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名片:张翎,浙江温州人。1983年毕业于复旦大学外文系,1986年赴加拿大留学,现定居于多伦多市。上世纪90年代开始写作,代表作有《流年物语》《余震》《金山》《雁过藻溪》等。根据其小说《余震》改编的电影《唐山大地震》,获得包括亚太电影节最佳影片和中国电影百花奖最佳影片在内的多个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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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燕》 张翎 著 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7年7月出版

提起张翎,人们首先会想到电影《唐山大地震》,这部改编于她的小说《余震》的电影,讲述了一个由痛至暖的故事,直到今天仍让人回味。

作为常年旅居国外的“海外华文”作家,张翎创作非常勤奋,旅居海外的经历,让她更以足够浓烈和赤诚的情感,去回顾残存在记忆中的中国经验。近日,张翎又一部挖掘女性内核的长篇小说《劳燕》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劳燕”二字,首先会让人们想到“劳燕分飞”,光看书名,就知道这部小说有关破碎与别离。9月初,深晚记者对张翎进行了邮件专访,让我们先听听张翎本人的解读。

首次涉及抗战史上“中美特种技术训练营”

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劳燕》讲述了一个女人赤手推开残酷命运,用不熄生命之光照亮三个男人魂魄的故事。但它并不是爱情小说,而是一部战争题材小说,背景是铭刻每一个中国人记忆中的抗日战争。

故事开端于一个江南的采茶日,阿燕和刘兆虎这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在这春和景明中细数着各自的小心思。然而日军的突然空袭,留给这个美丽的茶园一个惊心的弹坑,也抽走了全书中唯一一段闲适的有序时光。母亲的惨死,将阿燕孤零零扔在这个凶险的世界。自此后,她要面临活下去的生计,要面临爱人离弃的无助,要面临众人歧视的屈辱……

中美特种技术合作训练营的成立,让两个美国人走进阿燕的生活,一个是行医的牧师,一个是训练营的教官。而刘兆虎的入营,使得阿燕和这三个男人的关系更为复杂。牧师收留她并教会她行医,她凭借这个技艺,最终在艰难生活中完成自我更新,一天天抬起头来,并在最危急的时候,为刘兆虎撑起一个遮蔽风雨的港湾。

在这部让人动容落泪的小说中,阿燕这个形象温柔又有力量,宽容又有原则,坚韧却又丰沛,宽恕但不遗忘,独立却又承担。张翎借由阿燕这样一个角色,展现了在苦难的磐涅和命运的蹂躏下,我们民族女性强韧的生命力和令人动容的情感。

那些失去听力的老兵让张翎重新打量战争

很多人好奇,张翎为什么会对战争题材这样感兴趣?张翎表示,她不得不引出自己曾经的职业。“在成为打引号的‘职业作家’之前,我曾经在北美做过17年的听力康复师,这个职业在最早的时候对于我来说是很功利的,很直接的目的就是我能够靠它来养我的写作。但渐渐的,我发现这份职业存在非常有意思的地方,它给我展示了以前不曾见过的窗口。”

在张翎的病人中间,除了正常的老年性听力退化病人之外,有一群很特殊的人,他们是从战场上下来的退役老兵,或是从世界战乱的地方投身北美的战争难民。这群在战争间失去了听力的人,让张翎对疼痛、创伤、救赎、治愈有了全新的思考,也开始对战争这个题材有了全新打量。

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张翎读到几本美国在二战时间援华海军的回忆录,其中提到一个地名叫玉壶,是她家乡温州的小村落。“我就在想,这个地方为什么会记载在援华海军的回忆录里?后来才知道,玉壶在抗战期间是特种技术训练营第八训练营地所在地。它就发生在我的家乡,而我却从来不知道这段历史。”

张翎先是在美国查阅大量历史资料,又实地走访了当时中美特种技术训练幸存下来的中美老兵,并回国去当年的训练营做了实地采访,这样才有了小说中时代背景及细节的呈现。

张翎说:“我记得好多年前有一部电影叫《战争让女人走开》,我当年就在那里想,战争怎么可能让女人走开?什么事情也不能让女人走开,灾难不能、疼痛不能、战争也不能,女人是活在男人心里的,只要男人还活着,女人是无论如何不能走开的。所以我心里在一群男人的战争故事里面就生出了这片绿叶,这就是关于阿燕最初的设想。”在《劳燕》这本书里面,与其说张翎探讨战争本身,不如说她探讨的是灾难带给人性的裂变,灾难带给人的创伤。张翎说,这场惨烈的战争,从宏观上来说它是世界的战争;从微观上来说,它应该是每一个人的战争。

“劳燕”不仅指有情人的分飞更是人与家园的分离

有意思的是,张翎很多作品的书名都是两个字,例如《余震》、《阵痛》、《劳燕》等等。这部最新小说的名字,张翎表示里面有两层含义。第一层很明显,主人公的名字叫阿燕,阿燕是南方农村一个很普通的名字。第二层就是大家自然会想到的“劳燕分飞”,里面的意思是“分离”。

我们常常讲“劳燕分飞”是有情人的分飞,不能在一起。在小说中可以看到,战争首先把田园诗一样美丽的爱情——刘兆虎和阿燕分开了,再往后战争又把美国大兵伊恩跟阿燕分开了,这是有情人之间的分离。

但是,张翎想讲比这个更广的分离,战争不仅是让有情人不能在一起,战争也让人跟故土跟家园分离,让人跟家庭、跟自己现存的社会关系分离,战争的过程、战争的结果都是一种分离。“劳燕”里面既有悲伤,也有怜悯,你会想到战争不仅是一个既发事件,也是既发事件造成的严重后果,这个后果可能是贯穿一生的。

她给战争废墟点了火把也给读者心里照了亮

张翎细腻温婉的语言以及多声部叙事的方式,淋漓尽致地展现在《劳燕》中。张翎的小说语言,素来被人称道,莫言就评价:“张翎的小说语言细腻而准确,尤其是写到女人内心感受的地方,大有张爱玲之风”。

与她之前的作品相比,张翎在《劳燕》中语言更为洗练、节制,既有张爱玲的阴冷,又有张翎所特有的阴冷中的温存和保留。《劳燕》的语言在很多细微处灵光闪烁,精妙准确,特异独行的比喻,情感真切娓娓道来的语调,一针见血,精准微距的描写都让整部小说拥有不一样的气质和灵彩。

《劳燕》的叙事方式极为独特,它以三个鬼魂追忆往事的视角转换,还原出整个故事。小说在一开始就抛出了故事中所有人物已然死去的事实,面对这一吊诡的悬念,读者迫切想知道故事该如何讲述下去。张翎借牧师比利之口冷静而又满含深情地告知了答案。所有的主人公都以亡灵的形式聚于一个叫“月湖”的地方,践行当年“生前别离,死后相聚”的约定,以各自不同的视角共同还原和补缀前尘往事,三人围绕一个叫“阿燕”的女孩,再现出逼仄苦难的战争环境下人性的千疮百孔。因为他们三人与女孩不同的经历,女孩拥有了“阿燕”、“斯塔拉”和“温德”三个不同的名字,三个名字展现了女孩的三个侧面……

《劳燕》带领读者亲临了战争的残酷。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战争的腹脏里,活着或者死去,成了每天面对的现实。这样的恐惧,既碾压着小说里的人物,同样也碾压者读者的感受。然而,张翎在展示战争的凶残之后,又执意拿人性的温暖照亮一双双失魂落魄的眼睛。她给战争的废墟点了火把,也给读者心里照了亮。

责任编辑:陈丽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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